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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鹅】圣歌 (一)

  关于谜爸和鹅妈再婚,谜谜喜提小鸟弟弟的想屁吃故事。

  *谜爸为作者杜撰人物

  

以下正文:

  

 「每当我走进教堂,每当我听见圣歌,我总会想起那个男孩儿,那位,紫百合一般的男孩儿」

 

--------------

 

深夜的冰山会所内,奥斯沃尔德正把玩他的新武器,那是一把雨伞,正适合哥谭永远乌云密布的天气。伞柄是由暗紫色玛瑙制成的鸟首,镶嵌一颗孔雀石作为眼睛。整体摸上去并不圆滑,是纹理分明的手感。伞身有各种复杂的机关,每一层机关都会为主人带来各不相同但同样致命的威力。

 

武器由两个人共同设计,一位是奥斯沃尔德自己,还有一位是他的灵魂伴侣———爱德华尼格玛,你也可以称他为'' The Riddler''。

 

''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爱德华悄无声息摸上奥斯沃尔德的后脖,令对方差点就要拔出利刃刺向身后人的动脉。

 

''嘿!不喜欢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吧!''

 

爱德华敏锐地向后一跳,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却看到奥兹满眼得意地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是不是?奥斯沃尔德。''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小把戏吗?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幼稚了,爱德。''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爱德华走上前接过那精致的雨伞,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下各个零件是否有瑕疵,这是他委托全哥谭最擅长武器制作的工匠制作的,因为奥斯沃尔德不放心他自己做,这位狡诈又谨慎的小鸟的原话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为此爱德华和他赌气了好几天。

 

''确实是很不错的工艺。''

 

能得到谜语人真诚肯定的人并不多,他将雨伞还给奥斯沃尔德,就近选了个位置坐下,摘下他的圆顶礼帽,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已经12点了,他若有所思,向奥斯沃尔德提出一个谜语。

 

''有时我令人感伤万千,有时我也可以令人醉舞狂歌,我范围之广属于所有人,但也可以只属于一个人,我是什么?''

 

''纪念日。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是我们来到哥谭的那一天吗?''

 

奥兹沃尔德给他们俩倒上一杯威士忌,给自己的那份加了满冰。

 

''嗯,是的,当初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屁孩,现在你是哥谭之王,而我成为了赫赫有名的犯罪大师。''

 

爱德华加重了''赫赫有名''这个词的语气,神色自得地转动杯中酒液。

 

''不过,其实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上午是我父亲的葬礼。''

 

''哦...!我当时还参加了,抱歉,我忘记了。''

 

握住爱德的手以表歉意,然后帮爱德续上了一杯。

 

''不,忘了他吧。没必要让你为他费心。我曾经以为我痛恨冠上他的姓名,但我现在十分荣幸,可以将'爱德华 尼格玛'这个名字传遍全哥谭。''

 

他回握住那只手,轻揉对方的指尖,望着奥斯沃尔德湿漉漉的眼睛,前倾身子浅浅吻住那渴盼多时的薄唇,角落中的黑胶唱片机缓缓运作,歌唱一首首幽情爵士,一轮圆月悬挂于夜空中,皎洁月光穿透巨大落地窗,照耀冰山会所内的二人,如同他们是这场好戏不可或缺的主角,在这场精心设计的舞台上,每一个舞步都牵动哥谭人民的命运。

 

''我很庆幸我们当时选择离开那个小镇。''他停顿一下,抿了抿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谁不是呢?我们注定是属于哥谭的。''

 

-------------------

 

二十年前,斯坦利亚小镇。爱德17岁,奥斯沃尔德14岁。

 

 

''爱德华!行李备好没有!我们要出发了,别磨蹭!''

 

''好的爸爸!我马上就下来了。''

 

爱德华边收拾他的行李箱边向楼下叫喊,他的父亲米迪欧·尼格玛不耐烦地踱步,手中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明明提前一天提醒爱德整理好搬家要带的东西,结果都要出发了他还是那么磨蹭。等了约一刻钟爱德华才拎着那与他豆芽菜般的身材及其不相称的巨大行李箱走下来,不由得让人担心他下一秒是不是会像动画里演的那样滑稽地滚下楼。

 

户外空气清新,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群候鸟飞过,尼格玛家的门口有两排酸樱桃树,爱德华小时候偶尔会爬上树摘樱桃吃,直到住在树枝上的一窝野雀啄破了他的脸,不知树干上是否还留下那块干涸的血迹。

 

现在他即将告别这里,开启一段新生活,爱德华扶了一下他的眼镜,深深望了一眼这陪伴他整个童年的街区,即使他并没有搬太远,他们依旧会生活在这个小镇里。尼格玛家要从哥谭郊区小镇的极北搬到极南。自从爱德华的妈妈不辞而别后米迪欧又收获了一段佳缘,对方叫格特鲁德·克伯特,爱德华从没见过这位继母,只听说她是个和蔼可亲的小夫人,一直和她的儿子相依为命。

 

''快上车,我们快迟到了。''

米迪欧拍了三下方向盘,催爱德快点上车。

 

''这就来了。''

 

他将行李箱抬上车,''嘭''一下关上车门,惊起一片飞鸦。

 

出发后两人都没有要谈论新生活的意思,米迪欧平时极少主动和爱德华说话,就好像他们不是父子,而是住在同一座屋檐下的租客,而爱德华在摆弄他的大学课本, 那是一本《法医学》,他17岁,刚刚高中毕业,已被哥谭大学法医学专业录取,今年秋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在这个不到一千人口的小镇,没有人比他更聪明了,他完全没有经历过学习带来的压力,学校生活对他来说就像是观察一个个幼儿园小孩玩益智拼图,爱德华乐于看着同学们对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想破脑袋甚至心理防线崩溃。他从不留作业回家,每次都在学校解决,即使这样他的社交活动却堪称贫瘠。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不合群,没有人会对他的谜语感兴趣,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热爱解析真实的犯罪案例。他在高中只有过一个朋友,那就是吉姆·戈登学长,不过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罢了,戈登可以算是全校唯一一名会友善对待爱德华的人。对大部分人来说,他更像一个讨人厌的幽灵,在这座校园里四处游荡。

 

很少会有像他如此不招人喜欢的男孩了,妈妈不爱爸爸不管,但这也不能怪罪别人什么,他常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莫名其妙的话。记得高二那年,他解剖了一只青蛙,握在手里给心仪的女同学解说,扒开血肉模糊的皮肤展示它微微跳动的内脏,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白裙子上。嘴里还问可怜的姑娘什么东西先是绿色的再是红色的? 当天放学他被那女孩的男朋友拉到学校内一处隐秘的墙角狠狠教训了一顿,爱德华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黑框眼镜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在快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男孩在他脸上啐了口唾沫,轻蔑地对他说:''以后别出现在克里斯眼前了。你很可悲,知道吗?''

 

晚上门卫清校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被遗忘的爱德华,扶他起来后还送给他一张干净的手帕帮忙擦净嘴角的血迹。门卫老头连自己腰都抬不直,还要送爱德华回家,爱德华拒绝了。他孤零零走在街道上,几只乌鸦站上枝头鸣叫着,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窘迫。爱德华一手拎着断掉的书包带,一手捂着肚子,喉咙里呼出疼痛的喘息,他相信那里一定被打紫了。

 

终于走到家门口,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找钥匙,心里默默祈求父亲不要看到他这副样子。但当他蹑手蹑脚地走进玄关,看到米迪欧坐在沙发上看足球赛,还一下接一下地往嘴里塞爆米花,当听见门口的动静后只是漠不关心地往那里瞟了一眼。

 

''你身上那是怎么了?''

 

''只是摔倒了。''

 

''摔倒了?那你一定是从十楼滚到一楼才能摔成这样。''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你打赢了吗?爱德华?'',他其实不在乎儿子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肚子饿不饿,伤得严不严重,当然他也不在乎爱德是不是揍翻了那个同学,他只是这么问问。

 

看着儿子站在那里低着头默不作声,又激起米迪欧心里一阵嫌恶。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只知道看些莫名其妙的书,不知道怎么踢足球或者打棒球,也从来不和别的同龄人玩。当爱德还小的时候,米迪欧给他带回来一只夏天的鸟,在小笼子里拼了命的嘶叫,散发狂妄的生命力。他可怜又可爱的小儿子收到后表露出来的欣喜难以言表,米迪欧也很开心,他希望儿子可以走出房间,多去野外看一看。

 

而当他一周后去儿子的卧室看小鸟怎么样了时,一进门看到书桌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刀和绣针,垃圾桶里有很多带血的纸团。鸟的肢体与器官被拆下来装进各个小盒子里,盒子上还贴了精巧的标签,上面写了肢体对应的功能和名字。而那只小鸟被爱德华绑在一个架子上,伤口处都被烧灼止血过,肚子上有一道骇人的创口,从脖子开到下腹,创口非常整齐,或许爱德磨过他的刀。架子上贴了一面玻璃,随时观察小鸟是否还活着。心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米迪欧两眼发直,连连自语,随手碰掉了一个小本子,他颤颤巍巍地捡起来看,笔记干净整洁,记录的都是各项''实验内容'',比如:《观察尸块腐烂情况》《鸟类内脏构造》《鸟类失去眼球后对生存的影响》《痛觉耐受记录》......

 

目光聚焦在《痛觉耐受记录》这一篇,上面从低到高排列了耐受程度,笔记最下面一行写了一则要点:失去肢体会导致实验对象休克,请先从小处着手,如皮肤、脚趾、翅膀;每次实验需隔一段时间,不然会导致结果不准确。还写了他用他那双稚嫩的小手,硬生生撕下小鸟翅膀的过程:有些关节筋膜十分难撕动,加上实验对象一直在挣扎,所以后来我又用刀割掉了。笔记向前翻阅,还记录了对各种动物的实验,有昆虫、青蛙的和一些小猫小狗的。

 

''我儿子是个他妈的精神变态。''

 

米迪欧脱口而出,他脸部抽搐,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两腿也不听使唤,筛糠似的乱颤起来,随后失去支撑跌坐在地板上,几乎要拿不住那个本子,眼中恐惧多过了震惊,要知道,他平时甚至不会在爱德面前碾死一只虫子,允许使用的刀具仅限指甲刀以下。米迪欧记忆中笑起来天真可爱的儿子,一直戴着那幅几乎占了他半个脸的大框眼镜的儿子,转变成一个生化实验室里陌生冷血的实验员。而当时爱德6岁都不到。

 

从那一天起,拒绝再关心儿子的生活。

 

电视机内传来解说员欢呼雀跃的声音,米迪欧喜欢的那支球队赢了,但他呆愣地缩在沙发里,瞳孔映照出屏幕里闪烁的光。

 

''我这是养了一个什么儿子?嗯?一个懦夫?!!赶紧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毫无预料地,一直以来积攒的怨气像火山一样爆发,米迪欧一下掀翻爆米花桶,朝着玄关怒吼,爱德华靠在墙上吓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立定在玄关那感觉走不动路。这是父亲对他发过最大的一次火。肚子传来的疼痛感愈加强烈,他饿坏了,但吃不下任何东西,他都没来得及脱下自己沾满污泥的鞋。由于害怕父亲又一次辱骂,强迫自己迈出步伐走上楼,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发出声音,可在踏上台阶时还是听见父亲低声埋怨:''PUSSY...!'' 

 

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他早就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不过现在父亲对自己发怒都是一种奢望。爱德华回想了一下这几年他都在和父亲说些什么,好像每天都有在说话,但好像什么也都没说。

 

小镇上个月重新修建了车道,现在开起来更宽更平稳了,相应的也拆了一些旧房屋。爱德华注意到道路附近的一座大教堂,在这样的边境小镇里自带一种庄严的气质,让爱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只对自己虔诚,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座教堂。

 

''快到了,记住,看到她记得先问好,不要说太多话,不要那些愚蠢谜语,少说话,多微笑。''

 

'' 我下个月就要成年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父亲。''

 

''你最好给我有点眼力见,别在克伯特夫人面前丢脸。''

 

面包车驶到一座二层小木屋的门口停下,米迪欧拍了三下方向盘,探出头向屋内看了看,看到有人出来后示意爱德华下车。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银色长卷发的老太太,她小跑上前在新郎饱满的脸颊上落下甜百合香的亲吻。

 

'' Oh~My Belle,Belle,Belle.''

 

在外人来看,这是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佳人,米迪欧抱紧他的百合夫人,轻轻地抚摸她,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喜色,先前紧张到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头终于得到舒展。

 

格特鲁德曾对他说,自己年轻时在街上散步,总有健壮的工人小伙子对她暧昧地吹口哨,叫她''Belle'',而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这么称呼她了,于是米迪欧每次见到她都会温柔地唤她''Belle'',只属于他的美人。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米蒂...''

 

''我们终于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了。''

 

完全被遗忘的爱德华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如果时间再倒回几年,爱德华说不定会心生妒忌,但现在他无所谓了,反正父亲的目光不管转移去哪里,都不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哦,真是抱歉,你一定是爱德华吧?我听你爸爸提起过你。''


终于,克伯特夫人第一个发现了他,她走上前想帮爱德整理几下他毛绒绒的棕发,但被躲开了。米迪欧在一旁不禁砸了声嘴,说道:''孩子有点怕生,他妈妈走得早,没关系,以后会慢慢熟络的。''

 

''天,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没有见过比她更会表演的人了,如果是想获取我爸的好感,还是忽视我更好,爱德华心里对这个女人嗤之以鼻。看着她嘴角都快要撇到下巴的脸,莫名升起一阵厌烦的心情,不知到底是因为他觉得克伯特夫人太装了,还是父亲突然提起了妈妈。

 

''不,夫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能遇见您万分荣幸,我叫爱德华·尼格玛,您可以称呼我为爱德。家父也常提起您。''

 

说完微笑着轻轻捧起夫人的手,右脚向前一步后微微蹲下,弯腰向她行了一个吻手礼。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言谈举止是多么落落大方,简直是一位欧洲来的贵族绅士,连亲生父亲也感到诧异。他知道爱德华在说谎,他平时和儿子一天说不到五句话,根本没机会了解克伯特夫人。

 

''唔~~真是太贴心了,小伙子,你就和你父亲一样又善良又十分体贴人,不是吗?''

 

当提到''和父亲一样''时,爱德华抽了下嘴角,随后又用大笑掩饰过去,克伯特夫人牵起他的手腕领他去卧室。

 

''这是你的房间,隔壁是你弟弟的房间。我先下去帮你爸爸做饭了,你先收拾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房间不小不大,墙角置办了一张单人床,床边丝质窗帘的倒影在墙上舞动,窗台边养了一小盆雏菊。进门右手边就是一张木质书桌,上面书本文具一应俱全,但都是闲置很久的东西,有的笔已经老化得不能再使用了,但桌子一尘不染,或许每周都有人打扫这个空房间。

 

这是为了我吗?爱德想,他开始对这位继母萌生出些好感了。

 

由于房间内暂时还没有衣柜,爱德只好先把带来的衣物全放在行李箱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本和笔记,顺便将书桌上无法写字的旧笔扔掉了。正好这时候克伯特夫人正叫他下楼吃晚餐。

 

刚一出门,隔壁房间的门也吱呀呀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的小孩,他穿着一件墨蓝色条纹睡衣,下半身只穿了一件短裤,这件睡衣对男孩来说实在太过于宽大,爱德差点以为他下面什么都没穿。男孩头发乱糟糟的,可能刚刚睡醒,脸上有些许稚嫩的雀斑,尖尖的鼻子在这张小脸上显得尤为突出,但更吸引人的是他那一双仿佛蕴含星光的绿眼睛,此时正死死盯着自己。

 

两人面面相觑,他狐疑地望着爱德,爱德也充满好奇地观察他,就像观察自己之前的实验对象。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额头笑着对男孩说:

 

''哦!你一定是克伯特夫人的儿子吧!初次见面,我是你哥哥。''

 

''?''

 

男孩眼中的狐疑加深了,甚至还多了点敌意。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为什么你会在我隔壁?''

 

''好吧,夫人说,这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了。''

 

''你在胡扯什么...她一定是弄错了,你的房间应该是杂物间才对。''

 

''什么?''

 

''你没乱动东西吧?''

 

一边说男孩一边将爱德挤到一旁,钻进隔壁房间去了。大约五秒后他怒气冲冲地跑出来恶狠狠瞪着他,就像一只气到跺脚的小鸟。

 

''桌上那些笔呢?!被你弄哪去了??''

 

''什么?你说桌上的笔?''

 

爱德华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搬来还没有两个小时,甚至还不知道这位弟弟的名字,就被逼到墙角质问了。

 

''我说、书桌子上的笔、那些钢笔、去哪里了?''

 

''Oh dear...!抱歉,这...我、我扔掉了...''

 

''你说什么?!''

 

无助地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男孩揪起他的衣领,问桌上的笔被扔哪里去了,如果他可以预知到会是这种后果的话,他死也不会靠近那张书桌。

 

还在置办餐桌的米迪欧和格特鲁德听到楼上传来的喧闹声小跑而来,一上来就看到爱德被他瘦小的弟弟按在地上,如果他们再来迟一秒,那没有棒球大的拳头就会狠狠落在爱德的脸上。

 

''奥斯沃尔德!天呐!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他扔掉了爸爸的笔!''

 

男孩一转先前骄横的态度,站起来扑倒进妈妈怀里,声音甚至带了点哭腔。

 

''什么?没事的,没事的,我的小甜心,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关心你爸爸的事,笔没了就没了吧,有对他的爱就足够了呀?''

 

蹲下来心疼地理顺奥兹乱糟糟的小脑袋,亲了一口他细嫩的脸蛋。这让小男孩的心里更委屈了,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但他强忍住不在外人面前哭出来。

 

''他不能住爸爸的书房...''

 

''对不起奥兹,但真的没有空房间了,我们不能让哥哥住杂物间吧?''

 

奥斯沃尔德没说话,但把妈妈抱得更紧了,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可爱的小儿子充满怨恨地盯着爱德,他心里根本没把爱德当哥哥,但为了妈妈,他只好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弟弟。

 

''真的太抱歉了,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它们有这么重要,对不起,我想应该没丢太远,我会负责的,我会找回来的。''

 

爱德华松了松被奥兹勒紧的领带,然后像对待一只淋了雨的小流浪猫一样蹲下来向他道歉,尽量降低自己的姿态,忽视弟弟眼中的敌意。

 

''对不起,奥斯沃尔德,对不起伤了你的心,明天早上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做餐前祷告时,克伯特夫人要求他们俩坐在一起,爱德是无所谓,但奥兹是一百个不愿意,他宁愿饿肚子也不牵这个书呆四眼的手。要不是旁边有两个外人在他都要粘着妈妈撒娇了,但妈妈坚持要这么做,她说这样有利于兄弟俩的感情交流。

 

看着妈妈期待的表情,只好不情愿地让爱德握住他的手。

 

''谢谢,奥斯沃尔德。''

 

大家闭上眼,嘴里说着对上帝的感谢词。爱德趁机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软得像小猫爪子,由于紧张出了不少汗,皮肤没有寻常小孩那么滑嫩,摸起来挺粗糙的,想必帮他妈妈分担了不少家务活。

 

好大好热的手...奥兹想,他其实非常厌恶有陌生人触碰他的身体,但爱德的手令他感到有点安心,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对方握手的力度越来越紧,都把他弄疼了,在祷告结束的那一刻赶紧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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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爱德华彻夜未眠,刚下楼就看到心情很好的克伯特夫人,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每天都这么无忧无虑。

 

''早上好,小伙子!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一会我们一起去教堂,你弟弟在那等着我们。''

 

''夫人...''

 

''嗯?怎么了?''

 

听到爱德叫她的名字,夫人回头看去,她看到爱德站在楼梯口有些羞涩,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示意自己去看看。她走上前望了眼,里面卧着一支黑色钢笔,正是奥斯沃尔德父亲的那一只,不仅被爱德细心清理干净,还修好了老损的笔头。瞬间泪水挤满眼眶,她惊讶地捂住嘴说不出话,小心翼翼地将这支笔拿起来窝在手心里,望着爱德一脸感激。

 

''奥兹沃尔德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可怜的孩子从记事起他爸爸就一直在那间书房里写东西写到深夜,这是奥兹唯一的回忆了''她哽咽了一下,慢慢平稳住呼吸后继续说:''谢谢你,爱德华,这对我们母子俩意义非凡。''

 

捧起这支笔抵在额头,然后干脆地抹掉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对他说:''我们现在出发吧,很快你就会知道奥兹有多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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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利亚教堂就建在克伯特家的不远处,小镇的角落位置。从远处就可以看到一个高耸削瘦的建筑,教堂通体洁白,房顶四角各有一座锥形尖塔,塔顶有一个小十字架。每两座锥形塔中间的墙上都雕刻着耶稣受难的雕像。下方有面巨大圆形窗,从外面看那仅仅是一面窗户,但当你走进大堂时,那便成了一副穆夏风格的圣母像。前端修了一座小房间,供信徒们脱掉外套。房顶是一个平台,可以从旁边的梯子爬上去享受阳光,平台两边也各建起一座锥形塔,只不过比上面的四个稍微小一点。教堂平时只开侧门。而夹在两扇子弹型窗户中间的正门则只有在做礼拜或庆祝节日时才会开启。

 

虽然大家每天都会说阿门,但这个镇子里似乎没有多少人信教,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愿意为上帝捐钱建教堂。想必除了神父,没有人知道修建的善款从哪里来。

 

出乎意料的是,每逢周日,大堂内经常座无虚席,当礼拜正式开始时,上一秒还些许嘈杂的教堂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为了同一件事而来,那就是通过欣赏圣歌队天籁般的歌声来洗涤身体乃至精神上积攒一周的劳累。

 

神父先站上讲台带领大家做祷告,一时间偌大的礼堂传遍神的话语。随后就是众望所归的唱诗,十几名十岁出头的男孩们身着浅蓝色水手服,踩着闪亮亮的小皮靴,头上还戴了一顶白色贝雷帽。台下传来些细细梭梭的声音,有的人骄傲地指着其中一个孩子说:那是我家的小孩。

 

然而所有孩子都没有正中间的那位惹眼,他是唱诗班的主唱,爱德一眼就看出他是奥斯沃尔德,他套了一件白色披肩,里面是一件紫蓝色齐腰马甲,下摆有一圈白色蕾丝边,若隐若现地遮住男孩的肚脐。下半身穿了一件黑色小短裤,纯白丝袜紧紧包裹住他的两腿,一条丝袜是两端高度不一样的设计,大腿最外侧的丝袜消失在短裤里,让人不禁遐想那端丝袜被固定在哪里,而另一端的长度在大腿中央,勒出一点点软肉。这样的设计可以让两腿合拢时丝袜的金边呈出一个暧昧的U字型。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来唱歌的。''

 

爱德华自言自语道,身旁的克伯特夫人问他怎么了,他连忙摆手说没事。

 

和昨晚嚣张跋扈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面对圣母像的奥兹堪称白璧无瑕,自带圣洁、不容玷污的气质。伴随管弦乐器的响起,天使们开始歌唱,台下的人们虔诚地闭上双眼,只有这一刻,人们才会相信上帝的存在。其他的孩子们为信仰而歌唱,心中怀揣想念,他们相信努力歌唱会得到来自天堂的祝福。但奥斯沃尔德不是的,他眼中黯然无光,可阳光下十字架的倒影偏偏落在他身上,爱德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丝危险而又难以触及的刹那之美,他哽住了,顿时四周乌泱泱的人群皆已消散,世间只留下自己和奥斯沃尔德二人。一种深沉却翩然出世的感觉汇聚心头,仿佛一切尘喧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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